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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县集中营是侵华日军在中国设立的最早的集中营,始于1941年底。 收容了华北地区(包括北京、天津、徐州、济南、青岛、烟台、滕州等)的西洋华侨2000人,由教会乐园改造。

汉乐道院于1883年3月,美国基督教牧师狄乐播( rev. robert m. mateer,m.d .,1853-1921 )首次在当地成立,占地200亩,其钟楼成为汉县城的标志性建筑。 院子里有欧洲城堡式的建筑群,高墙内有多个异国风情的庭院,富裕的大教堂、庄严的教学楼、科学实验楼、高耸的天文观测台,还有医疗大楼、各种别墅式建筑、军营式排列的学生宿舍和餐厅。 当地人称之为“洋馆”。 1938年1月,日本侵略军占领维县城,企图将维县建成“支那的名古屋”。 乐道院内的广文中学和小学被迫停课,教职员工被开除。

1941年末,驻汉县地区的日本宪兵队长汤本宣典指挥一中队伪军包围“征用”了乐道院。 潍县乐道院之所以能在华北地区众多城市中“出类拔萃”,是因为(1)潍县远离大城市和港口,比较安全。 (2)维县的经济和治安状况完全在其控制之下(3)汉县铁路、道路、机场畅通,护送华侨便利(4)汉县有适合欧美华侨居住的密封环境。 日本宪兵和伪军进驻乐道院后,赶走医务人员等,拆除各部门小庭院的墙壁,利用拆墙的砖和砍伐的木材建设多个碉堡,只留下西南角的原美国人的小院为日本看守居住。 另外,在大院墙外的东北角和西北角分别建设了大地堡,配备了探照灯和机枪小炮等武器,在周围的高墙顶上架设了电网,在墙外架设了铁丝网和电网,不让外人靠近围墙。 院墙内侧修有包围墙壁的道路,道路中也铺有铁丝网,防止外国华侨逃跑,便于巡逻。 日军把所有的房间和街道上的所有号码,都铺在原学生宿舍的砖头地上,让外国侨民躺在上面。 集中营建立后,日本宪兵撤出,由高等署的日本警察担任看守。

华北地区是被各城市“就地关押”的联合国华侨、游街展示的华侨、被日军杀害的华侨、陆续被带到汉县乐道院集中营的华侨,最多曾达到2000多人,包括看守收容所的日本军警在内,拥挤不堪,人满为患 1942年3月初,比利时神父汉克·奎特成为第一个进入潍县集中营的华侨。 他和同事在山西太原被拘留,3月底到达汉县。 28岁的汉克第一次来到集中营时,惊讶地说:“因为那不是监狱,而是长老会的布教区,所以日本人在六个角设有监控楼,拿着机枪。”

1942年底,20岁的德斯蒙德·鲍尔和上海龙华集中营的华侨们被转移到潍县集中营。 我慢慢走到周围的铁丝网旁,直接展示大国风范的景色吸引了我:宏伟的城墙、高耸的城门,在黎明的红色晨曦中令人害怕,显得非常安静。 这一定是韩县城”鲍尔是英国人,出生在天津,和父母一起在中国长大。 下了火车,他们赶上了卡车,被送到了新的地方。 几个脾气大的意大利人大声抗议说卡车很脏。 伪军开始用脚踢,侧耳倾听,用枪刺穿了他们的后腰。 鲍尔和难民们互相扶持着上车了。 鲍尔在回忆录中说:“卡车正在颠簸的途中行驶。 过了一会儿,通过裸露的树枝,开始看到房子,有西洋式的,也有中式的。 我们最后停在了讲究的大门前。 高门楼上写的中国字有一英尺高。 是乐道院。 如果这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地方,我想四方的围墙上为什么会安装带刺的铁丝网呢? 为什么会有了望塔? 为什么生气的日本兵要把我们赶出汽车呢? ”。

几天前,在上海龙华集中营接到“搬迁”命令的鲍尔们不知道新收容所是什么情况。 鲍尔和同来的华侨排成一排,穿过门楼,进入集中营时,“我的心突然跳进了声音的眼睛。 犯人群中第一排站着的是妻子。 我看着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穿着破旧的员工服,深褐色的头发里又长了一缕白发,变成了头发。 她的颧骨突出到外面。 ’在这里,鲍尔意外地见到了母亲和妻子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们“住在10英尺见方的矮房子里,里面弥漫着呛人的柴火的烟味”。

然后到达的英国人乔伊后来说:“日本人把这里弄得乱七八糟,他们拿走了医院的大部分东西,拿不到的东西都破坏了,大部分窗户都破了,厕所设备也不能采用,多栋建筑物也在晃悠,所以 澳大利亚人李大卫这样描述了当时的情景。 “墙壁剥落,地板空摇晃,没有自来水,没有原始的厕所,没有宽敞的粪坑,有两个简陋的干燥炉,有三个淋浴的房子,一个巨大的公共厨房,一个破碎的教堂

在集中营里,幸运分配到一个房间的只有极少数家庭,其他许多家庭混合居住。 小平房里,一个房间住着八个人。 大房间里聚集了几十人。 在幼小的德爱美记忆中,“每张床被隔开的空间隙只有18英寸。 打鼾、打嗝、小便时碰到马桶的声音,会成为夜晚的“音乐”。 对所有成年人来说,隐私权被剥夺是最不能忍受的。 ”。

将日本军队的华侨们分成6个队伍,大人和孩子混合编队,每队200多人,每个人戴一个小品牌,写上自己的名字和号码,国家只用英语事件母亲表示。

收容所的华侨们必须听着晨钟的声音按时起床,早饭后在操场集合点名,用日语报了数。 除80岁以上的老人外,所有华侨都要参加劳动,专业负责人有医生、护士、厨师、修理工等,其余的轮流做厨房、蔬菜、运煤、捡柴、挖地、清除粪便垃圾。 1943年8月,日本狱警将440名外国天主教僧侣和修女转移到北京天主教监禁。 9月,为了“交换战俘”,带走了330名同盟国华侨。 之后,将烟台芝传媒学校的370名外籍教师护送到了这里。 1942年3月至1945年8月,潍县集中营收容了英、美、法、新西兰、加拿大、古巴、希腊、澳大利亚、荷兰、比利时等近20个国家的华侨2008人。

这些被收容的华侨以美、英两国居多,主要是驻扎在北平、天津、青岛、烟台等地的同盟国华侨,其中有牧师、教师、医生、商人、学生等,仅儿童就有327人。 其中,担任蒋介石顾问的雷振远、齐鲁大学教务长德位思、华北神学院院长赫士、获得奥运会400米冠军的世界著名选手埃里克·利迪尔、燕京大学文学系主任谢迪克博士等33名知名教授,以及当时辅仁大学附属教师,后担任美国第二任驻华 这些华侨,以前散居在中国各地,多年来过着疗养院优越的生活。 到了集中营后,他们的生活完全改变了,从天堂进入了地狱。 不能说没有了本来体面的生活,连吃饭也成了最困难的事件。 集中营的粮食供应实行定量配给制,其中许多是高粱、玉米等杂粮。 “我们的食物很少,总是很饿,早饭总是煮高粱吃。 ’对吃惯了面包的西方人来说,“这些东西难以下咽”。 据小华侨乔伊斯说,高粱米在中国给牲畜吃。 但是,为了活下去,乔伊斯的母亲对年幼的她说:“请咬到被咽下为止。 否则我会感到饿。 ”。 集中营的粮食只有少量做面包的小麦粉。 小华侨戴爱美说:“初期,早饭的主食都是高粱和绿豆煮饭,午饭是煮一点的食物,千篇一律地煮,晚饭连同午睡的剩饭一起煮。”

1943年下半年,随着日军持续扩大侵略战争,资源被消耗殆尽,集中营的面粉配比减少不到五分之一,高粱和玉米也发霉了。 年幼的乔伊斯不理解,说:“提供的小麦粉是用来做面包的。 吃着吃着,感觉这些面粉很不新鲜。 虽说面包是新出来的。 ”。

在集中营里,也可以提供少量的肉食了。 但是,由于卫生条件不好,“送来的肉在温暖的季节总是长蛆,苍蝇太多了。 看到那个脸色发黑,边缘发白的肝,管肉的人顾不上,不敢做主,要咨询医生,医生也没办法。 全部进去做饭就好了。 ”。 乔伊斯记得在集中营后的日本军官宿舍附近,一匹马摔死了。 在这匹马腐烂之前,日本卫兵不允许吃它。 负责厨房工作的华侨马上剥皮,尽量去除腐烂的部分,煮剩下的部分。 “在集中营里,我们很少吃肉”。

集中营粮食不足,肉食极少,蔬菜也难以保证。 中午和晚上两餐,华侨们得到的往往是两勺漂浮着几片菜叶的汤。 有一次,被运来的土豆堆在阅兵场的角落里。 但是,日本看守不允许搬运这些土豆,乔伊斯感到困惑。 据说土豆堆就这样露天保管,在一些土豆开始腐烂之前,华侨可以去吃。 他们抱怨土豆坏了、吃了会生病、中毒,日本狱警威吓说:“在吃了这些土豆之前,你们什么也吃不了。”

维县当地的主要蔬菜之一是茄子。 华侨柯荣说:“我记得一次放下满满一卡车的茄子,堆到仓库的天花板上。 这些是我们一个月的食品。 我每天都吃茄子。 我以后不想看茄子了。 ”。 不仅是科恩,很多华侨回国后,一看到茄子,就条件反射地想呕吐。

由于营养不良,人们体重下降,消瘦,体力枯竭,疾病频发。 80多岁的戴存仁牧师体重减少到了不足80斤。 最可怜的是哪个孩子们? 牙齿暗淡无光,面容黄瘦。 发育的少女,月经也停止了。 为了弥补食物中钙的不足,教师从垃圾堆旁捡回来,把蛋壳洗涤、烧焦、磨碎、磨成粉,用勺子送到孩子们的嘴里。 孩子们在老师的鼓励下,忍住恶心和呕吐把这些粉末咽下去了。 除了饥饿,华侨们大多衣衫褴褛,许多孩子没有鞋子,温暖的时候总是赤脚。

精神折磨和虐待比缺乏食物和生活用品更痛苦。 这些华侨在职业上,他们中有传教士、商人、教育家、学者、自由职业者,许多习性在东方环境中过着奢华的西方生活,但现在却合在一起了。 ”。 高雅的教授成了厨房的屠夫,高贵的太太为了清理垃圾,常常为了上客贵宾而排队吃饭,去仆人的事件需要亲力,往日的荣耀和乐趣必须被清除。 名字变成了数字代码,每天要指定两次定时站队,听着狱警的恶声斥责,人类的尊严被无情剥夺。 不允许和外部接触,没有报纸的读取,收音机不允许带入,外面的信息完全断绝。 “我们正在尽最大努力在这个孤立的社会妥善安排一切事情,但最初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我们无法了解战争的情况,不知道我们的胜负如何。 日本人允许我们写信,经过他们的检查后邮寄,但是信件的复印有很多限制,而且必须由他们代理。 ”。 不允许谈论收容所内的情况,不允许了解外面的情况,只允许问候、平安的语言,华侨对此极为不满。 更糟的是,吉格神父们发现,日本看守把这种没有复制品的信搁置了一年之后才寄出去。 对于收到的信件,日本看守也同样进行了严格的检查……

日军的严密监视、生活条件的恶劣、秩序的混乱和无序,使大家组织起来。 华侨们通过民主选举选出了由9人组成的“自治管理委员会”。 熟悉乐院、汉县和山东省情况的齐鲁大学教务长德位思被选为自治管理委员会的第一负责人。 另一位负责人是基辛格神父,担任蒋介石顾问,中文名叫“雷振远”。 他们将华侨们分成4组,每组选出9名代表,由36人组成教育、综合、工程、军营、医疗、食品供应、财务、雇工、纪律9个委员会,分别负责管理集中营华侨的各项事务,与日本当局的协调、谈判、抗争 自治管理委员会害怕利用日军对美国在美日的华侨进行报复心理,带领华侨和日本狱警尽忠职守,最大限度地争取权利和自由。 他们秘密地与汉县乡民进行交易,以换取食品,秘密地与外部取得联系,请求有关方面的援助。 恒石,迪伦越狱逃跑成功。 在他们的努力下,华侨可以自行组织开展各种学习、工作、文体活动。 华侨们组成救世军乐队、剧社、歌勇队,频繁演出,亲自组织舞会,庆祝圣诞节和复活节以驱走寂寞和孤独。 1945年2月,给集中营带来多重乐趣和光明的莉迪尔死于脑瘤。 尽管极寒,大部分人都参加了他的葬礼。

还有一点大胆的华侨偷偷包了自己的首饰之类的,夹着一张说明这个东西有多想换食品的纸条,在狱警没有观察的情况下扔出了墙外。 善良的汉县村民捡到后,总是从墙外扔回超出他们要求的食物。 这样的地下交易被华侨们称为“地下黑市”。 为了避免交易频繁被狱警发现,德高望重、工作出色的斯坎拉姆神父自愿建立了地下交易的联系方式。 五个传教士住的房间正好靠近围墙,成了做黑市生意的最好地方。 在强制收容所外取得联系的是康先生,也有华侨回顾说是江先生。 康夫人和她的孩子从外面运蛋和包裹,斯坎拉姆等在里面应付。 插入食物时,一般在夜间进行。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在集中营买了鸡蛋。 收到的华侨把鸡蛋放在口袋里,小心翼翼地转移到各处。 在日本人的眼光下进行交易,当然非常危险,有可能会丧命。 有一次,斯坎拉姆神父在通往墙外的小水管路上接到外面村民寄来的蛋时,被日本看守发现,立刻被殴打并带到日兵署,被判15天单独监禁。 一个叫韩祥的韩县少年没那么幸运。 他冒着生命危险,在电网上架了板子,悄悄地把物品送到了集中营的华侨那里。 不幸被日军发现,很快就死在了电网上。 日本卫兵为了杀死一亿百人,把这个少年的尸体吊在网格上两天。 日本狱警多次突击搜查,试图取缔,但未能根除这一充满温情的“地下黑市”。 据说送信的运粪工张兴泰在华侨眼里是传奇人物,他是当时华侨和外界唯一的联系方式,张兴泰被鼻孔堵住了密信,或者粘在粪桶下面出来。

德思曾经通过张兴泰写信给黄乐德,请他设法救济被监禁的华侨。 黄乐德是寿光县黄家庄的村民,从小在教会学校读书。 在广文大学学习期间,德位思任校长。 乐院被占领前,黄乐德担任广文中学校长。 在收到德位思的求救信后,黄乐德立即将张兴泰带到集中营,用价值2000元的假钞救急。 随后,黄乐德拿着干货到处募捐,请昌乐、寿光一带的国民党军政长官张天佐、张景月进行游说。 张佐、张景月的捐款和教友及乡民的捐款,共收集了30多万伪钞,当时折合美元10万元,分三批向瑞士大使馆捐赠,有计划地供应集中营内美、华侨英所需的营养食品和药物。 这件事被曝光后,日本狱警非常生气,马上追踪了信息泄露的原因,但什么也没得到。

在收容所期间,精神受到折磨,有些人达到了极限,有些人崩溃了。 鲍尔回顾说:“有一个疯子喜欢拿着斧头砍猫的头。” 友加思杰根斯有长长的手臂,像个体猿一样,只要发煤油他就喝了。 到了月圆之夜,他爬上最高的树,发出恐怖的狼嚎,在夜晚空回响。 也有堕落的吉普赛女性,她说:“想在她破屋子里组织公然令人厌恶的集体性交进行表演。” 当时不满10岁的戴爱美后来表示:“孩子们也不知道肮脏的一面:有妓女、酒鬼、吸毒者、闲荡的不良青年。 扒手偷了厨房的饭菜,还扒走了晾晒着的煤球。”

1945年8月17日,一架飞机从远到近,在乐道院空盘旋。 随后,7名伞兵降落在集中营北面约500米的田野,宣布接管潍县乐道院集中营。 8月30日,美军驻华总部派遣万伯格中校率队来到集中营,代表美国驻扎中国正式接管。 后来,获得自由的华侨分批离开了乐道院集中营。

标题:“在华盟国侨民和战俘的集中营生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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